北大经院两会笔谈 董志勇：韧性强的中国经济应避免强刺激政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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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|董志勇(北京大学经济学院院长、教授、博士生导师)

从某种意义上说，2020年初在COVID-19突然爆发的肺炎是一次独特的大考验，没有时间准备考试，也没有随行人员，我们每个人都是必须参加考试的人。但是这种流行病让世界看到了一个不同的中国，一个受人尊敬的中国，一个有速度、有效率、有力量和有能力战胜这种流行病的中国。我们从来没有像今年这样期待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的召开。在这种特殊背景下，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的意义更大。

一些研究团队的“预测模型”并不严肃。事实上，直到现在，我仍然认为判断和“预测”疫情对中国经济的影响还为时过早。疫情对中国经济的影响取决于疫情的持续时间、政策影响和政策成本。这不仅是一个纯粹的经济问题，也是一个医学和社会学问题。

这种流行病对中国经济有很大影响，尤其是在短期内。然而，我个人认为，短期内不应低估，长期内不应高估。疫情是外源性的、突发性的、暂时性的，其影响会影响到很多方面，但不会造成趋势偏差和系统性偏差。这种流行病没有改变中国经济的下行压力，也没有改变货币宽松的方向，也没有改变资产配置的方向。从长远来看，中国长期经济发展的基本趋势不会改变。

柯强总理在今天上午的政府工作报告中指出，在疫情期间，“中国经济显示出强大的复原力和巨大的潜力。”改革开放40年来，中国以自己独特的、前所未有的方式，积累了大国生存和发展所需的各种物质、智力、精神、组织和制度资源，这是中国经济之所以具有“弹性”的根本原因。"千里春草，黄河向东流."这场疫情不会中断和阻碍中华民族的复兴之路，也不会从根本上改变中国的改革开放之路。如果我们不把握这一长期趋势，我们将对疫情对中国经济的影响做出战略判断失误。

非常时期采取的非常政策是一个正确和非常的举动。事实上，我们已经在许多方面达成共识:

——在货币政策方面，要适当降息降准，引导实际利率下调。这是一次“面向改革、面向市场和结构性”的降息和RRR降息。有必要疏通利率传导机制，改善流动性分层。当前的降息是一种新型的降息，其力度节奏与以往不同。

——短期内有财政困难，但国债、地方政府一般债券和特殊债券需要扩大。要逐步降低消费税，增加国有企业利润。对基础设施的投资是与人相关的，尤其是对人而言。优化减税和减费方式，从目前以增值税为主的减税模式，降低社会保障率和企业所得税率，增强企业的收益感，真正惠及企业和普通百姓。我以前多次呼吁，就像取消农业税改革一样，要大力减少甚至减少小微企业的税收，让他们减轻负担，发展壮大。今天的政府工作报告明确指出，“小微企业和个体工商户所得税的缴纳将推迟到明年。”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政策措施。

然而，我一再强调，中国的弹性经济不应该实施强有力的刺激政策！就中国目前的情况而言，实施强有力的刺激政策显然弊大于利。

——经济低迷不一定是坏事，也是市场的自我调整和修复，挤出泡沫，淘汰落后产能，刺激创新。正如柯强总理所说:“这是一个必须承担的、值得付出的代价。”显然，中国经济目前面临的问题不是总量问题，而是结构问题。强有力的刺激政策不仅不利于结构调整，也阻碍了市场机制的正常运行。

——资本价格是非常重要的要素市场价格，不应随意干预。财政赤字货币化也将导致居民储蓄财富蒸发、私人投资被挤出等严重后果。有必要防止所谓的“新基础设施”造成新一轮的挤出效应和新一轮的“民族进步和文明撤退”。

-政策有时会被推迟。法国经济学家巴斯夏曾经说过，在经济领域，一种行为、一种习惯、一种制度或一项法律可能有不止一种效果，但会带来一系列后果，其中一些可以在当时看到，而另一些则可以在一段时间后表现出来。为了防止当前强有力的刺激政策导致未来更严重的产能过剩，接下来是新一轮减速和失业。

-小心防止对金融和资本市场的过度干预。由于疫情是典型的外源性冲击，在此期间由“过度反应”引起的“过度反应”也可能是一种理性反应。随着疫情的逐步控制和“正常”经济活动的回报，对资本市场的影响将逐步消除。

-指责房地产市场是不合适的。房地产一半是金融，另一半是实体经济和制造业，这导致了上下游产业的长链、大规模就业和国民经济的高比例。推进改革必须充分发挥其实体经济、住宅产业和制造业的回归功能。房地产市场应进一步放宽政策，及时调整限购限价政策，适度放宽监管限额，适当减免税费，与其他行业同等对待，为房企提供信贷。房地产政策应过度收紧，回报应保持中性和稳定。今天上午的报告还指出，有必要“促进房地产市场的稳定和健康发展，因为城市的政策。”这无疑释放了一个新的信号。

在疫情期间，充分发挥“看得见的手”是可以原谅的，因为行政力量有时简单明了，但在处理紧急情况时却是有效的。但疫情爆发后，我们仍不得不依靠“看不见的手”来恢复正常的经济秩序。《政府工作报告》曾指出，权力应该充分尊重权利。政府在采取结构调整政策时，应注意划清政府、企业和市场的权责，注重营造有利于企业恢复和发展生产的外部环境，绝不让疫情防控成为政府越位和扩大权力的机会。公共服务是现代城市的基石，应被视为核心资源的载体而非支撑，这就要求地方政府从管理向服务转变。

疫情过后，要进一步扩大资本流动，加快知识密集型服务业开放，着力打破行政垄断，积极降低土地、能源、通信、物流和融资五项基本成本，放宽基础产业准入，深化以资本管理为切入点的国有及国有企业改革。同时，要防止狂热的民族主义和民粹主义抬头，努力减少贸易壁垒。此外，其政策范围应适当大于所有部门的预期。要及时考虑利率逐步市场化和浮动汇率制度，逐步开放资本账户。

企业家是市场经济的主角，是创造就业和财富的重要力量，是促进发展与合作的主力军。改革开放以来，市场机制激发了中国企业家精神，成为推动经济增长的关键。在中国市场经济改革过程中，民营经济始终是创造就业和财富的重要力量，是促进发展与合作的主力军；未来中国市场经济的深化演进也有赖于民营经济的恢复和发展。要为国有企业和民营企业提供公平竞争、优胜劣汰的环境；市场通过价格而不是行政指令来分配资源；过分支持大而压制小是不可取的；财产权，包括人身权、财产权和人格权，应得到有效保护。如果我们对私营企业失去信心，制造越来越多的控制和干预，中国未来将面临更多的曲折和危险。相反，如果我们增强民营企业和民营企业家的信心，推进改革，完善市场机制，中国的未来会更加美好。真正“保持青山在，赢得未来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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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：BBC新闻网